散文:父亲和馒头

蓦地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加之我当时年纪尚幼,似乎有些模模糊糊。但核心内容却实实在在地在我心中一直铭刻着。

那天天将黄昏,父亲吆着生产队的驴车从石堡川水库工地回到村子,先路过家门口,把我从家里吆喝出来,将车箱里的布袋交予我,让我提回去,并且特意叮嘱说,布袋子里有工地食堂蒸的两个杠子馍。

父亲去了饲养室送头牯卸车,我兴冲冲掏出布袋里的杠子馍,迫不及待地掰了一块就送到嘴里。杠子馍比家里的蒸馍白,虚且酥,筋且甜,狼吞虎咽一口下肚,噎在喉咙,那绝妙美味至今令人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散文:父亲和馒头

父亲从饲养室回来已精疲力尽,急急匆匆从灶火里掏出来一个还未烤黄的玉米面馍,圪蹴在灶火前就啃起来。一边啃着玉米面馍,一边盯着我的吃相神态在微笑。那张一路风尘后,饱经风霜、善良慈祥、久别重逢的微笑着的脸庞,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恒久刻印着。父亲当时的那张脸庞,是看着儿子能吃到平时难以吃到的美食鲜物时,极具成就感的一张幸福自信满足的脸庞。

后来我多次去过石堡川水库,从家里到水库工地大约一百四十里路,赶着驴车,翻沟过岭,应该满满当当得一天时间。那两个杠子馍,肯定是工地上给父亲路上预备的,他却宁愿忍饥受饿,满怀着宽广无私的父亲的大爱,给我悄悄地省了下来。

散文:父亲和馒头

两个杠子馍足以让我一生都在感受着伟大的父爱。对我这个过早失去父爱的人来说,父爱就是两个杠子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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