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将于4月10日举行总统大选的首轮选举。在今年的选举中,主要话题不再是“右翼对左翼”(right v left)之间的竞争,而是建制派全球主义者与真正的民主独立之间的对抗。此次法国大选的结果不仅可能在法国引发一场政治地震,而且可能对整个欧洲范围内由全球主义者推动的“基于规则”的秩序造成重大打击。但是法国选民们会抓住这个机会吗?
极右翼国民阵线党的法国总统选举候选人玛丽娜·勒庞和法国总统选举候选人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图源:美联社
长期以来有一种观点认为,以玛丽娜·勒庞(Marine LePen)为代表的极右翼候选人永远都不会战胜当权派候选人——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现任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一般情况下,对勒庞倡导的社会安全网感兴趣的传统选民通常会转向极左翼阵营。与此同时,那些希望通过国家保护使其免受不断蔓延的全球主义剥削的人会倾向于支持更传统的右翼建制派候选人。
现任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于2017年上台,他将自己定位为“智能全球化”(intelligent globalization)的候选人,并曾在社会主义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cois Hollande)政府内担任经济、工业和数字事务部长。但是马克龙接受这份工作是为了为他的第一次总统竞选做准备(而不是出于自身的政治理想),因此马克龙将自己定位为“既不右也不左”的非建制派候选人。他自己组建的政党将左右两边的建制派集合了起来,但是却给民众留下了一个非传统反建制派的错觉。
西方政治谱系的简单划分 图源网络
马克龙在2020年4月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曾表示,全球化“正在走向其周期的尽头,它正在破坏民主”。然而,当国际形势急转直下,当选后需要将竞选言辞变为实际行动时,他却将法国与所有可以想象到的多边倡议完全联系在一起。
马克龙本可以在五年的任期内采取为法国人民的利益服务的立场,而不是盲目追随美国领导的反对俄罗斯、伊朗、中国和其他美国传统“敌人”的立场。但是由于他缺乏领导力,其政策削弱了法国工业界为自身利益最大化做出双边决策的能力,同时也增加了普通法国公民的日常生活成本。在他的任期即将结束时,马克龙还一直在试图说服法国人,让他们相信现在的生活比他上任之前更好。
马克龙本来还可以选择管控新冠疫情带来的危机。然而不出所料,他再次选择了全球主义。根据法国参议院的一份报告,在新冠疫情期间,马克龙政府花费了数十亿欧元的公共资金向大型全球私人咨询公司咨询建议,并最终采用了几乎全部西方国家所采用的抗疫方法。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些私人咨询合同的细节,也不知道幕后发生的事情,但我们仍然可以证明,其政策实施的最终结果就是:数字身份通行证可以随着马克龙的心血来潮而随时随地实施永无止境的“紧急状态”。这些措施导致法国工人们因疫情反复而无法维持生计。
疫情下的法国民众 图源:新华社
这些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私人公司雇佣了大量前高级官员,同时拥有大量跨国公司和政府客户,因此他们能够以牺牲纳税人的利益为代价,为私营利益影响整个政府系统。在马克龙的领导下,这些不负责任的全球化推动者将自己牢牢地依附在公共财政上,像吃自助餐一样对这些资金大肆挥霍。
在法国面临的每一次危机中,马克龙都未能为法国制定一条独立的道路。而现在法国人正在为此付出直接代价,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在一些民意调查显示,在4月24日的第二轮投票中,勒庞与马克龙的支持率相差不多。
通过深入分析3月下旬和4月初的民意调查数据,有两个趋势表明了这一观察结果。首先,最初较弱的非建制派极左翼(以让-吕克·梅朗雄(Jean-Luc Melenchon)为代表)以牺牲建制派左翼为代价获得了相当大的支持。其次,建制派的支持者已经从共和党的瓦莱丽·佩克雷斯(Valerie Pecresse)明显转向勒庞。佩克雷斯曾将自己描述为前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和前美国国务卿兼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混合。益普索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在传统的右翼建制派支持者中,佩克雷斯的支持率从3月初的44%下降到目前的29%,而勒庞的支持率从同期的3%上升到17%。
法国极左派“法国不屈服”运动的领袖让-吕克·梅朗雄(Jean-Luc Melenchon) 图源:环球网
很明显的是,勒庞和梅朗雄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即把法国从北约解脱拉出来,并支持北约成员国在欧盟内部获得更大的独立性。在他们看来,怎么强调一个真正独立的法国对这些全球治理机构的影响都不为过。而投票前最后几天的势头表明,法国公民正越来越感受到这种想法对他们日常生活的影响。
当前我们不再处于抽象的意识形态辩论领域,而是面临着是否要继续在全球主义精英所吹捧的“基于规则的秩序”下生存的选择,这种秩序符合他们的特殊利益,却持续降低了我们的生活水平,同时引发了无休止的冲突和混乱。
虽然马克龙有五年的时间来学习如何对特殊集团的利益说不,这些特殊利益系统性地对法国民众的生活造成负面影响,但他还是失败了,甚至还进一步加剧了这个问题。这次选举将决定法国普通民众们是否受够了政客们让他们为了特殊集团的利益投票反对自己的最佳利益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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