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乌克兰战争的迷雾,当前没有任何正当的程序可以对发生在那里的种种暴力场景进行评估,而要确切对其评估可能需要花费数年时间。尽管如此,拜登政府却已经开始寻求让国际刑事法庭介入并对俄罗斯进行审判了。当然,审判的结果是需要符合华盛顿的预期的。
海牙国际刑事法庭 图源:Getty Images/ Michel Porro
《纽约时报》报道称,“拜登政府强烈希望看到俄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V.Putin)及其军事指挥系统中的其他官员被追究责任”。
美国和俄罗斯都不是国际刑事法院的成员国,那么美国究竟有什么权力要求俄罗斯接受审判呢?截至2016年,所有针对俄罗斯的努力都只不过具有象征意义。与可能对美国自身造成影响的潜在风险相比,美国政府对满足感的缺乏使其自我意识的短缺更加明显。但是为什么美国政府会冒着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的风险,突然开始对捍卫国际法有兴趣了呢?
到目前为止,美国对国际刑事法院的建设和发展都毫无用处。同时,在美国不断对世界各地进行武装干预的背景下,该国政府还拒绝所有对美国官员或军事人员的战争罪行的指控。
2002年,在美国入侵阿富汗期间,美国国会通过了《美国现役军人保护法》(The American Service-Members’ Protection Act),该法案也被非正式地称为《海牙入侵法》(The Hague Invasion Act)。该法案允许“使用一切手段释放被国际刑事法庭、代表国际刑事法庭或应国际刑事法庭要求而被拘留或监禁的美国或盟国人员”。此外它还禁止与该法庭合作或将美国人引渡至法庭受审。
《美国现役军人保护法》 图源:Acronyms And Slang
在该法案由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总统签署成为法律后不久,世界范围内对美国官员的战争罪行指控就开始在美国进行全球反恐战争的背景下展开。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引用了“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Rumsfeld)批准对关塔那摩(Guantánamo)囚犯使用强制审讯方法”以及由美国士兵在阿布格莱布监狱(Abu Ghraib prison)拍摄的虐待囚犯的照片对相关人员进行指控。撇开令人不安的画面不谈,日内瓦公约(Geneva Conventions)历来允许射杀非法敌方战斗人员并拒绝给予其战俘待遇。根据可追溯到《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国际法,这样做可能在法律上是合理的,因此美国利用了这种差异。但在激烈的武装冲突中,高涨的情绪往往会压倒对正当程序的追求。人们会认为,美国至少会愿意对乌克兰冲突中的行为者提供同样的待遇。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美国的战时行为被随意描述为“战争罪(war crimes)”和“暴行(atrocities)”。2012年,16名阿富汗平民被1名美国士兵杀害,该事件被称为坎大哈大屠杀(Kandahar Massacre)。2015年,一艘美国军舰袭击了昆都士医院(Kunduz hospital),该事件被非政府组织无国界医生组织(MSF)称为战争罪。
大屠杀后众多阿富汗人聚集在坎大哈省一个美军基地外 图源:美联社
美国私人军事承包商黑水公司(Blackwater)被指控在伊拉克的尼苏尔广场大屠杀(Nisour Square Massacre)中谋杀了17名平民,并造成20多人受伤。
左为黑水公司创始人艾瑞克·普林斯,右为前美国教育部长伊丽莎白·德沃斯 图源:twitter
为了平息伊拉克民众的强烈愤怒,美国政府与伊拉克新政府达成了协议,双方同意由美国法院对相关责任人进行追责,并以此为理由拒绝接受国际刑事法庭的审判。根据美国法院的审判结果,只有几名黑水公司的管理人员因过失杀人和谋杀等罪行被定罪和判刑。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甚至还在2020年圣诞节之前赦免了其中四名罪犯。特朗普为他们辩解的理由是他们有“为国家服务的悠久历史”,这引起了全世界的愤慨。值得一提的是,特朗普政府的教育部长伊丽莎白·德沃斯(Elisabeth DeVos)是黑水公司创始人艾瑞克·普林斯(Erik Prince)的姐妹,此外,艾瑞克·普林斯还是共和党的长期赞助人。
当美国希望为自己和盟友的行动服务的时候,它总是反对国际法对自己的影响。美国前大使兼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John Bolton)在2018年表示,在国际刑事法庭官员因调查美国在阿富汗的战争罪行和以色列在巴勒斯坦的战争罪行而被特朗普政府制裁(该制裁在去年由拜登撤销)之前,“美国将使用任何必要手段来保护我们的公民和我们的盟友免受这个非法法庭的不公正起诉”。
根据法律,只有法官才有权判定“战争罪行”,而在2022年,包括乔·拜登总统本人在内,美国官员们都在肆无忌惮地对俄罗斯所谓的“战争罪行”进行全球宣传,拜登政府目前正在试图弄清楚如何操纵这样一个美国拒绝被其权力影响的法院,但可能它需要首先考虑如何让美国在参与国际法机制的同时避免自己受到战争罪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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