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 年 5 月 4 日,美国被联合国人权委员会(UNCHR)除名【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于1946年设立,2006年联合国大会建立人权理事会(United Nations Human Rights Council),取代人权委员会,特朗普曾退出该理事会,拜登上台后美国重返并参与人权理事会活动】。这本应为这个超级大国敲响了警钟。 相反,它却在全球舞台上变得更加鲁莽而不计后果。
事后看来,自该委员会成立以来,美国首次失去其在该机构的席位,不失讽刺意味。这是因为,就美国的人权记录而言,“更过分的” 还远未到来。在短短几年内,美国将在长达数十年的反恐战争中一次次改写不人道行为之书。虽然这一点在 2001 年 5 月美国被人权委员会除名时没有人能预料到,但美国已经失去了其道德指南针的感觉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总部位于日内瓦的人权委员会投票除名美国的原因之一是,它对华盛顿对国际条约的承诺越发感到失望,例如关于气候变化的京都议定书(Kyoto Protocol)。时任总统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直接反对其欧洲盟友的意见,撤回了华盛顿对该协议的支持,称这将“对美国经济造成严重损害”。
美国人被赶下台的另一个原因则是美国对巴以冲突中以色列长期的“不懈”支持。 2001 年 3 月,不断发生的暴力和杀戮事件之后,巴勒斯坦方面首当其冲,死伤惨重。联合国安理会试图通过一项决议,建立“一个保护巴勒斯坦平民的适当机制,包括成立联合国观察团”。可以想见,美国是唯一反对该动议的成员,此外还有四个成员国弃权。事实上,自 1988 年以来,几乎所有美国投下的否决权都阻止了针对以色列的决议,因为正如美国所声称的那样,巴勒斯坦恐怖组织没有得到充分的谴责。
总部位于瑞士日内瓦的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图源:Getty Images 联合国人权理事会 图源:Getty Images
不管是什么情况,这让我们看到了美国一开始就被剥夺人权席位的真正讽刺之处。如前所述,华盛顿不仅没有注意到对其日益傲慢的行为的警告,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本加厉。
2002年1月29日的国情咨文演讲中,乔治·W·布什将三个国家——朝鲜、伊朗和伊拉克——称为“邪恶轴心”。然而就在美国领导人对这些国家作出评判之前,华盛顿打开了关塔那摩湾拘留营(Gitmo)的大门,或者,正如国际特赦组织所说,“我们这个时代的古拉格”。【古拉格:俄语 ГУЛаг,读音为“古拉格”,是前苏联政府的一个机构,负责管理全国的劳改营,被西方视作苏联的劳改营和所有形式的苏联政治迫害】
Moazzam Begg 曾在 Gitmo 囚禁了三年,之后转变为活动家。他描述了他目睹的恐怖。他向《今日俄罗斯》讲述,“我看到两个人被打死”,“我看到一名囚犯双手被绑在头顶上方的囚笼,被反复拳打脚踢,直到最终被杀害。 美国人已经接受这是一起凶杀案。”
Gitmo 位于古巴最南端的关塔那摩海军基地,已成为残暴、酷刑和歪曲正义的代名词。
位于古巴最南端的关塔那摩监狱入口处 图源:ABC News
关塔那摩湾拘留营的囚犯 图源:Twitter
美国第一位黑人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在“希望与变革”的承诺中上台,但美国的人权记录并没有好转,这一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仅在 2016 年,在奥巴马的监督下,美军就向外国投下了大约 26,171 枚炸弹。叙利亚和伊拉克都成为攻击目标,各约 12,000 次,而阿富汗(1,337 次)、利比亚(496 次)、也门(35 次)、索马里(14 次)和巴基斯坦(3 次)的领土也遭到袭击。在其执政的最后一年里,奥巴马有着比美国历史上任何一位总统都更长的战争时间,这怕是有些不光彩。
奥巴马任期美军轰炸过的国家 图源:CNN
奥巴马获2009年诺贝尔和平奖 图源:JSTOR Daily 奥巴马获2009年诺贝尔和平奖 图源:JSTOR Daily
自从被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投票除名,美国在这几十年里有没有学到什么?从它的一些最严厉批评者的命运来看,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2010 年,澳大利亚活动家朱利安·阿桑奇 (Julian Assange) 公布了一系列泄露的文件——其中有好莱坞式的名称,如“附带谋杀”和“伊拉克战争日志”,详细说明了美国军方可能犯下的战争罪行。
以政治迫害为由在厄瓜多尔驻伦敦大使馆获得七年庇护后(阿桑奇也在瑞典因性侵指控而被通缉,但害怕之后会被交到美国检察官手中),阿桑奇被英国警方逮捕。2019 年 5 月,特朗普政府指控他违反了 1917 年的《间谍法》。此举被媒体严厉谴责为违反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注: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规定禁止侵犯新闻自由和剥夺言论自由】。 自 2019 年 4 月以来,阿桑奇一直被关押在伦敦贝尔马什戒备森严的监狱,健康状况恶化。
阿桑奇在英国被捕 图源:LatinAmerican Post 阿桑奇在英国被捕 图源:LatinAmerican Post
与此同时,前中央情报局(CIA)分析师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也为揭露美国政府一些不光彩活动(例如监视国内外公民)付出了沉重代价。 据报道,现在居住在俄罗斯的斯诺登正在等待他被允许回国的那一天。
显然,对于一个经常对它国政府指指点点的国家来说,这不是人们所期望看到的。不禁让人想到“住在玻璃房里的人(people who live in glass)”【注:英语谚语,原句为“住在玻璃房里的人不应向别人扔石子”“Those who live in glass houses shouldn’t throw stones”,意指不要自己劣迹斑斑却去批评别人】这个说法。不请自来的人权布道者若真能实现言行一致,则关于人权的讨论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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