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忆林放老师

献给教师节!

咱们同学都说起中学时的老师事儿,使我想起了林放老师。高高的个子,有点魁但不威,但讲起课时溫温雅雅,踱着小步。一口英语发出嗡嗡有声,无半点杂音,没有添加剂啊或吐痰或其它与课无关的话句。鼻子头红红的。我们⺇个偷着叫丹顶鹤,有几个同学偷着称大公鸡。高高鼻梁骨,大长的眼晴,但不惹人喜欢也不觉不喜欢。课讲的很认真,至今英语记单字歌儿还挂在我的嘴边。(付到锐吧留声,为了ABC)。至今教儿女记单字,教孙子记单字用着唱着,可灵验,简直神了,这首歌至死也不会忘。我想同学们都还会唱吧。

一天,学校通知捡石灰石,林放老师力气很大,背了几颗石头,步子稳健,上坡时长长的手臂有力的拉我们同学一把,大手很有劲。身上穿了一件背石衣,只有武山农村人才穿,现在几乎不见了。是用胡麻线织成的土白色叫麻单的布,租租的线纹,很合身得体,干干净净。走在操场上,很优雅的样子。我偷着问林老师,”从那里弄来这衣服,土的成了宁远的乡下人了。你上海人还穿这衣服。″他说,”这好,凉厚透气。

好舒适的。″这土麻单布是农村人纯手工纺做的。(现在把小麻纺的布做为高档次冰凉丝服装流行在市场),我说,”林老师,我家里装粮食的口袋就是这么的,长长口袋里装满粮食,常常立在门背后或墙角。″他点点头,表示见过的。后来,我去他宿舍问一道题的英语读法时,他对我说,”这衣服可帮了我了。一次红卫兵斗我,我穿在外表面,几阵子皮带打下都没疼,批斗会结束,回到宿舍脱光一看身上,皮肤没一处红肿,也没疼的。才发现了个秘密。不敢告䜣别人的。你鐘达仁老师批斗下来,皮肤肿疼红红一片。以后只要批斗或劳动我就穿着它。这是我从山里同学处换的。″(这些话我对任何人都没说过,怕给林老师添不必要的政治麻烦而惹批斗)。记得还有一次,去他宿舍他正在验作业。我对林老师说,”我带的干粮熟面你吃不吃。″林老师说,”我喜欢爱吃。”我说送你点,他说换着些,拿同学的东西犯纪律不好。我下次带了二碗给他。林老师给了我几个油饼包好㩙给我。我下学带到家里,分给家里人吃了,那年月实在是一顿很奢侈的饭。我母亲说了我一句,不要再这样做,老师吃亏我们占便宜。我以后再没有吃过中午的干粮。静静的坐在山下大操场古老雁泉边,一个人吃自己的熟面,喝着凉凉的泉水。后来他说熟面吃的很香。其实吃的香的是我和家里人。还有一次去林老师宿舍交作业本。我问林老师,有人说你当过报社记者,还见过外国人,当过翻译?还写过小说?林老师半天没说话,思想了良久才说,当过记者,常写文章给报纸登。也当过翻译。小说偷偷烧了,没发表。我成了右派分子,臭知识分子,调派到武山一中的。

我这才了解一些他的情况。我给林老师说,你太有才了。林老师说,”有才不如无才好。无才安稳,有才挨批斗,驾上飞机满街跑″。我没与林老师争。只是心里不同意这种说法。你天天上课教我们同学好好学习,做国家的有用人才,当好革命接班人干吗?只是不好争,因为他是老师。经过多次谈话后,我觉得林老师并不是一位坏人,也不是臭知识分子,讲课很认真,是一位好老师。后来调走了。直到我高中毕业再没见过面,也没一点他的消息。

一直到我以后当兵退伍回来九零年时,在县文化馆翻杂志,翻到一本《新闻战线》时,偶然看到一篇不长的文章,下面作者林放。后面附简历是,为某报编辑,曾错划成右派,己平反。在甘肃省武山县某中学任过教。我手一拍桌子,这肯定是林老师。除了这点信息,至今天什么也不知道了。今天我们同学回忆这段岁月,就想起林老师,更想起那一波老师,不管被斗的,或斗别的老师的老师,我们都怀念。尤其是心中的林老师,是去世了还是活着?那位丹顶鹤,那位大公鸡的形象永远立在心里。

散文:回忆林放老师

王元德,笔名,渭水清池荷花。喜欢诗歌散文,尤喜乡土文学与创作,作品多有刊出。甘肃省,武山县人。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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