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性散文(读后感读书笔记)

用真情和泪水去抒写

——浅谈红孩和他的军旅体裁散文《情满昆仑》

作者:老彤

见到红孩老师,是一个意外惊喜。

西安发生疫情前,无意间听一位青年作家讲,著名作家红孩老师在西安调休,我便滋生了拜访他的念头。

之所以想拜见他,理由有两条:

一则自己浮生过半,却愈加喜欢散文,觉得散文很符合我这个年龄段的精神和情感需求,它能直抒胸意,直抵人心;

二则在当下中国散文界,红孩是一个鲜明符号,他写的散文作品和他创建的散文理论体系有思考力,有敏锐力、有下沉力,能从中获取不少情感、信息和能量。

他下榻在古城西安一个叫“故乡润土”的酒店里。这个店的名字颇有创意,布局也很有文化韵味,似乎涌动着红孩老师的某些思维和元素。

不出所料,后来长得像润土模样的酒店总经理曹高胜告诉我:酒店的这些文化氛围和创意,是红孩老师帮我们精心设计的。一个酒店有了文化气息,就成为一个地段的鲜亮标识,生意也就红火起来了。

红孩老师的热情出乎了我的想象。

大概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吧,我们一见如故。当他知道我曾经当过兵,且在雪域高原呆过十年之后,我们的交流沟通像高原上的河流一样,就变得愈发轻松、透彻、流畅起来。

他直率、健谈,且记忆力超常。一谈文学,他的兴致很浓。他谈文学前景、谈散文现状,谈冰心散文奖的由来走向和评价标准,谈鲁迅《故乡》朱自清《背影》和龙应台《目送》,还谈到铁凝像散文一样的小说《哦,香雪》。

当然,我们谈得最多的是雪域高原的生命禁区、冰山大坂、雪莲花、骆驼草、胡杨林,雄鹰、牦牛,还有高原官兵生存、坚守和奉献的故事。

谈起这些故事和细节,他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他是个性情中人,每到动情处,便我将无我,十分陶醉。时而像个活泼可爱的孩童,时而像个持重内敛的老叟。

最打动我的,是他讲故事的能力,还有闪烁的眼睛。我虽有高原的经历,对那里的情况是熟知的,但经他一讲,我觉得自己对高原对戍边官兵了解的是那样的苍白。

他讲得每一个故事,有情有爱,有因有果,都能让我产生共鸣,我的神经随着他的表达而起起伏伏。

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临走时,他赠了我一本书,名叫《红孩谈散文――散文是说我的世界》,并在扉页上郑重地写上了三句话:

形散神不散――肖云儒

散文是不可制作的――铁凝

散文是说我的世界――红孩

看到他签名时认真的样子,我很是感动。感动的是他对文学特别是散文的那份虔诚与敬畏。

送我到电梯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踅身回去,拿着一本杂志递给我:这期《太湖》上有我的散文《情满昆仑》,是写给雪域高原军人的,你是个老兵,读了一定会感同身受的。

那天,他说我是第一次来,便执意把我送到楼下,直到我的车开走时,他还站在凛冽的风中向我挥手告别。

那一刻,我觉得他既像老师,更像挚友。

我曾经有过一段难忘的高原岁月。

那些年,在孤独与煎熬,奉献与坚守中,文学成为我不可或缺的精神伴侣,一直支撑着我。

训练间隙,我读了不少书,被唐栋的冰山系列、王宗仁的高原风格、周涛的疆域特色深深感动过、激励过。

好的文学作品,对于艰苦而封闭的高原官兵来说,既是氧气,又是武器。

尽管五年前我就脱下军装,走出了高原,但我依然牵挂着那里的一切,依然对高原军旅文学情有独钟,希望从中能看到我的高原我的兵,重新点燃我的青春之火。

告别红孩老师后,那段日子,我把《情满昆仑》读了一遍又一遍,每读一遍,就要流一次泪。在这个眼泪稀缺的年龄,我之所以感动,是因为好久没有读过如此摄人心魄的作品了,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饥渴感和满足感。

在这篇散文中,红孩老师帮助我们这些曾经的高原军人实现了美好愿望,说出了我们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想表达却没有抒发的情感,想诠释却没有解读的哲思。

讨论性散文(读后感读书笔记)

《情满昆仑》讲述的是红孩与一位驻守阿里女兵的来往通信,二十章节。从体裁上看,写得既像诗歌一样优美,又像小说一样迷人,还像报告文学一样真实。

其实,形式上的像与不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家要写啥像啥,把说我的世界说精彩,真正写出自己的情怀来。

从一个高原人的视角看,《情满昆仑》凝聚着红孩的心血和汗水,是一部“夜啼达旦、血渍草木”之作。这里,我罗列文中的一些精美段落,以飨大家。

在人物语言表达上,原汁原味、富有个性。“我决不离开部队,我喜欢雪域高原,就是死也要把骨头埋在阿里。”这是女军医汪瑞说的(当别人问她高原艰苦,为何不脱下军装转业时,她如此表态);“团长,你说,这棵树,它怎么就这么好看呢。”这是一个列兵说的(在高原,绿色是稀有植物,种一棵树比生一个孩子还要难);“狗日的炊事班,竟然把牙齿揉进了馒头里。”这是黄团长说的(牙齿这个人类身体最坚硬的器官,在高原却变得异常脆弱,常常在青壮年时便早早脱落,黄团长吃馒头时自己的牙搅入其中,却以为是炊事班粗心造成的);“黄瓜是绿色的,它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这是一个老高原说的(在边防哨卡,对于稀少的瓜果,官兵们往往舍不得吃,只是欣赏)。

在生存环境描写上,质地细密,立体动感:

含氧量极低的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迈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松软的云絮之上,每个人都好像醉汉一般,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头痛,痛得仿佛被钢锯生生锯开了头颅一般。心脏仿佛被置入了高压罐中,越压越小,越压越紧,拧成了一股细麻花。胸闷,仿佛心房被堵进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坚硬的永冻层仿佛成了绵软的沼泽;双腿似乎被灌进了没有计量的铅液,全身更像抽尽了所有筋脉,没有一丝力气。背负着枪械和勘察设备,朝山顶出发。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挣扎。或许是沉重的迈步,或许是手脚并用的攀爬,或者是艰难地挪动,或者是一点点往前拱。迈出的每一步,拖动的不是腿脚,而是一块沉重的到无法挪动的铅块,走过的每一寸,掠过的不是地面,而是遥远到无法逾越的沟壑,走不了几步,全身的力气就消耗殆尽。

在军人情感塑造上,没有浓墨,却有重彩:

这里的生命只有草绿色军服包裹着的躯体,每一个生命都是雄性的。如果一定要认定石头有性别,相信这里的石头也一定是公的。

用心捧着一件崭新的军装,仿佛捧着自己最心爱的宝物,粗糙的大手,一遍遍抚过挺括的面料,如同抚摸着心爱的恋人那细腻的肌肤。此时此刻,潜意识里那颗沉睡了许久的种子悄然复苏。

这些故事和它们的主人公一样,静静散落在群山之间,被雨雪冲刷,被岁月风化,渐渐了无痕迹。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过,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更没有人知道,在哀伤的角落,一块块硬冷的山石曾经悄悄流下一滴又一滴酸涩苦痛的泪水。

在红孩的眼里,雪域高原是神圣的,卫国戍边的军人是可爱的,就连那冰冷的石头、傲霜的雪莲花也是有生命有呼吸有温度的,充满铿锵、血性和图腾。

他爱上了这个无比坚硬而多情的世界,他承认,高原就像一个恋人,看一眼,就让你今生别无选择。

在雪山永冻层下,储藏着永远采撷不完的神秘而迷人的故事。荒原有爱,可歌可泣、激发着人的灵感和探求,也牵动着一个作家的良心和动力。

作为作家,红孩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他上了高原,到生命禁区,和官兵同吃同住,体验他们的喜怒哀乐和冷暖疾苦,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拼尽全力试图把这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挖掘整理、提炼升华,用一种既白描淡雅又温玉酣畅的写作方式表达出来,为自己,为高原、为戍边的官兵,也为自己心爱的读者。

《情满昆仑》之所以抓人,因为它是写人性的,是写军人的,是触摸灵魂的,是写高原大爱的,深厚的家国情怀和浓烈的民众意识是作品的内核,因而产生了同情共振、同声相应的社会效果。

这是一个需要书写的时代。这既是作家的基本遵循,又是作家的使命所系。一个真正的作家,是要靠作品说话的。在这方面,《情满昆仑》无疑是具有启示作用的。

一个扎根生活,歌咏人民,用心用情讲好中国故事的作家,时代和读者必定是欢迎的。

红孩说,用真情与泪水写成的散文一定是好散文。他理论上是这么说的,实践中也是这么做的。

在结束本文的时候,又看到《情满昆仑》被《新华文摘》转载,颇感欣慰。相信在读者的期待中,红孩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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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老彤,打过工,当过兵,开过坦克,爬过格子,多年转战于宁夏、甘肃、青海等地,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解放军文艺》、《延河》等,其中《一路有你》获《西部散文选刊》“黑马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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