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随笔：默克尔干了16年德国总理，告别赠言竟如此刻画中国

今天跟各位说说我的德国姐姐，大我两岁，叫默克尔。好多人说，默克尔怎么是你姐？谁还没点虚荣心呢，一个胡同老头没事吹吹牛。

默克尔，我就得当她是我姐，怎么了？她确实比我大两岁，但我真正奉她为姐姐，尊敬她的根本的原因倒不是比我大两岁。我们胡同比我大几岁的老太太多的是。

默克尔，第一，人家德语讲得好；第二，人家是物理学博士；第三，多次来过中国；第四，她连干了四任总理，干了16年。

我今天想说她是因为她刚刚卸任的时候，记者提问她，请她谈谈对中国的感受，于是她就说了几句大实话。她的第一句大实话是这么说的：

“我刚当总理的时候，中国的GDP是2.3万亿美元，略低于德国，德国那时候是2.8万亿。今天人家中国的GDP是14.7万亿美元，咱们德国的GDP是3.8万亿美元。这差哪去了？”默克尔还说：“尽管我们现在仍然是一个相对富裕的国家。但是我们在世界上的作用却越来越小，因为世界的平衡完全改变。”

这话当时语惊四座，她能干四届就是因为每一次连任，大家都说好，都觉得这个物理学博士厉害，理智务实，作风比较踏实亲民。

卸任欢送，同事领导都说好话。她本人也入选“全球十大思想者”，最具权势的女人排名第一等等。但默克尔，她是个物理学博士，比较务实。她说完世界的平衡完全改变之后，紧接着就说：

“但是我们必须在战略上以明智的方式建立我们的关系。作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我们曾经很重要，今天我们必须为保持重要地位而奋斗。”

这话都是有深意的，信息量足够大。她没有一句表扬中国，也没有一句道德评判，只是用数字说话。刚上任的时候中国GDP比德国低，结果我干完16年下来，中国14.7万亿了，我们还是3.8万亿。这个结果你们还表扬我半天，你表扬我啥呀？你现在表扬我，我都承受不了。

然后默克尔说“这个世界的平衡完全改变了，我们必须在战略上以明智的方式建立我们的关系。”这句话最有信息量，什么意思？留给继任者的嘱托。

德国在二战之后是一直跟着美国跑的，你不跟着也不行啊，拿铁链子拴着呢，有驻军的，你是纳粹的后人啊。知道吧，所以德国人在这个问题上一句话都不敢谈的。努力工作，努力干活，德意志民族的这种细致，生产优质的工业产品，做得不错，但是一直跟美国跟得很紧。

现在世界格局已经变了，所以默克尔的政治遗嘱是，我们必须在战略上以明智的方式建立关系。今天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保持住自己的地位，什么意思？保持住在欧洲，还有欧盟当中的重要地位。旁边是法国，是脱欧的英国，就剩下碎片化的欧洲，她想保住这个地位。.

没有一句跟中国比，因为根本就追不上了，刘翔在前面跑，司马南在后面追，司马南就是德国，刘翔就是前面那个中国，那哪追得上？

说到中国的GDP，因为我们连续40年接近两位数的增长，我们现在增长8%大家都说中国不行了，中国才正常增长8%。这世界上有多少能增长2%？能不负增长，那就有牛吹了。

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于高速增长了。2000年的时候，我在湖南卫视做主持人，当时我有个节目是春晚上我跟王林教授辩论国内生产总值。

个人辩论，嗓门要大，我吵着说我们的GDP已经1万多亿美元了，那年是1.65万亿美元。可是2000年的时候，英国都在我们前面，英国是1.7万亿美元。紧接着我们碾压英国，然后碾压德国，碾压日本，稳稳当当地在美国后面跟着。因为我们稳稳当当，美国才会奇奇怪怪。美国开始很淡定，完全不介意，后来发现不介意不行，这就是中国这些年改革开放所带来的社会变化。

16年时间不短了，要是16年前生个孩子，16年都不是打酱油了，孩子都上中学了，对不对？我在美国某号称是国际媒体上，跟一大堆那说起来名字叮当响的人辩论。他们说什么民主、人权、自由，说人类共同价值，说干超过三届就不人道。我跟她们辩论，还举了默克尔的例子，我说：

“默克尔大姐干几届了？当时安倍在台上，我说安倍如果拜相成功的话，安倍将成为日本历史上拜相时间最长的。英国有个老太太，她永远不下来，不管身体怎么样她永远不下来。法国解散议会可以重新再组阁，凭什么？凭什么只能干两届？两届是你们美国干两届，那罗斯福干了几届？最后他都是死在任期的，对不对？

就是说你美国过去也是不讲两届的，后来你们改了两届了这么一个制度，安排上具体的时间规定，你就牛哄哄地凌驾于全世界。你们的盟友，你们的小兄弟们、小姐妹们也都不是干两届。

我都可以举出法律来证明美国人站不住脚，那凭什么你要格式化中国？凭什么我们中国就一定要在这个具体的制度安排上向你美国看齐，你美国有什么资格做中国人的老师？

中国不一定要就干两届啊，对不对？全国人大是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全国人大都通过了的法律，你美国人说三道四，你好意思吗？你说得着吗？你用什么理由来证明你们说得有道理？美国不是中国的标准，我们的故宫不是白宫，白宫当然也不是故宫。”

我记得那次辩论我说得很爽，专门举了默克尔大姐的例子。默克尔那作为我姐，她果然不辜负我的希望，又干了一届，整整十十六年。大家注意，即使同一个题材，在意识形态舆论场当中，不同的人拿这个事都是说自己的理。有的时候呢没有理，但是要让对方难堪，她也这么说。

最近这两天，网上有人造谣说默克尔盛赞中国温柔且强大，默克尔根本就没说这段话。然后有人说，默克尔是铁娘子。她不可能说温柔，不可能说soft，她不喜欢这个词，她没说过。哈哈，没说话就没说过。这算个啥事啊。

你知道我们一天要生产多少比特的信息量吗？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有人就找出这一句话，说默克尔没说这句话，你中文媒体上流传这么一句话，说明你自己造谣。那你天天造司马南的谣，我们说什么呢？

我们家没有移民，没有绿卡，没有人在海外工作，没有人定居海外，我们全家都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我天天视频开头就是“我是中国公民北京市民，北京市东城居民”。我天天叨咕，你们怎么没有人出来更正一下，偏偏要挑默克尔，就因为默克尔大姐要卸任了？

他们用这种方式来诋毁中国，好像中国人往自己脸上贴金似的。但是你知道吗？默克尔大姐真正评价中国是用数字说话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我觉得这比用一个形容词说得更确切表达了对中国的赞誉，更真实地反映了中国社会进步。

其实，默克尔大姐对中国的评价不但是用事实说话，而且特别强调中国不但实现了快速发展，国力今非昔比，而且展现出巨大的潜力。展现出巨大的潜力这句话更重要，GDP涨了多少，那毕竟是昨天的成就。但这句话说的是明天不得了。

美国、日本、印度、欧盟诸国，谁家展现出巨大的潜力？谁家表现出生生不息的活力？说起来跟美国日子一样，就跟咱们办公室每个人都有牛吹，都是我不得了。但是呢，人比人，你一比较就比较出来了。

在担任总理的16年当中，我这姐姐默克尔只有四年没来中国。年年来，连来12次，和中国领导人建立了密切的关系。所以默克尔卸任的时候，中国的领导人很罕见地和默克尔有直接互动，那就有点走亲戚的感觉。

她曾经发起并同中方主持了六轮中德政府间磋商。所以中国领导人称默克尔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这是一个带有感情色彩，带有怀旧意味，同时又对今天表示善意，对明天富有期待的一种中国人的表达方式。

隔壁王奶奶一个小重外孙，哗啦啦尿了老太太一身，老太太说：“看你识交不识交。”你只有识交了，经过岁月的砥砺和风雨的考验之后，那才能够确信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民的朋友？当然了，是不是是朋友，也不见得想法完全一样。默克尔毕竟是德国的总理，对吧？

默克尔对中国的印象非常深刻，应该说她对中国有一种近乎特殊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话，发布会来中国的次数那么多。这种特殊主要是因为中国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主要是中国在一个不断的改变过程中，主要是因为中国的个头长得越来越大，中国和德国的相互依存度的非常之高。

我一个专门从事中德贸易的朋友跟我讲过这么一种担忧：德国人对中国的心理很矛盾，德国那些先进的东西，如果不卖中国，它就挣不着钱，卖给中国，中国人聪明，很快就能造出来，它那个东西变成摆设了。

所以呢，德国就是矛盾。中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如果不卖中国，这个最大市场没有德国货，别人就会忘记德国。此外德国还跟美国、日本、意大利、法国、英国等有一番抢占中国市场的竞争。占了中国市场之后，德国技术先进，然后中国人学习又就非常之快，中国很快就造出来。

所以现在你不卖，这笔钱你赚不着，你卖了之后，明天的钱就赚不着，那怎么办呢？我觉得这难道不是社会进步的一个重要标志吗？我们的四大发明不是也被他们学会了吗？全世界文明相互之间就是这样此消彼长的一个过程，凭什么你认为中国人就不应该进步啊？

德国人对中国人的进步啊，心态比较拧巴，而且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就相当于赛道上突然有一个对手超过你。

中国GDP超过日本，那一段时间日本上下躁动了？在我们钓鱼岛来回找事。咱们都是考试考出来，哪个上大学不是一轮一轮考试模拟出来的。平时那个比你差很多的穷小子突然变成学霸，全班学霸，全校学霸，全年级学霸，奥林匹克竞赛拿了第一名，你说有啥不服气？

很多人不知道默克尔是一个火箭干部。她73年到78年在大学攻读物理学，86年拿了物理学博士学位。89年才进入政坛，比我们很多人进入政坛晚多了。参加了“民主崛起”组织，91年到98年，默克尔任基民盟副主席，2000年才担任主席。

2005年11月22日，默克尔算是一步登天，正式成为德国第一位女性联邦总理。你说她怎么进步那么快？一个歪打正着的机会，排名在前面的人因为一个丑闻被刷下了。

2015年4月，默克尔在美国《时代》周刊“最具影响力人物”排行第25名。2016年6月，《福布斯》2016年度全球最具影响力100名女性，默克尔连续六年蝉联榜首。总之各种荣誉加身。

比较有意思的是，2019年1月，默克尔入选“全球十大思想者”。思想这东西其实很难说，德意志民族是善于理性思考，但是你说在某一特定领域有什么特殊的思想，倒也不见得。

默克尔做事比较认真，勤奋，务实，成绩骄人，在德国有“铁娘子”之称。大家知道“铁娘子”是英国人对撒切尔夫人的称呼。人们反复比较两位“铁娘子”，结果发现还是默克尔素质更高一些，这个理工科的女博士不得了，拿数据说话，理性思维强，比较强调逻辑。很多男人都学不懂的物理学问题她能搞懂，而且从理科转向文科，去搞社会管理，实践证明管得还不错。

默克尔下台之后，继任她的这个人到底对中国会怎么样，这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可能怎么样，这不太好说。但是默克尔已经在可以称之为政治遗嘱的表态当中强调了：必须处理好新的关系，必须保住德国的地位，必须看到中国的进步。

都说中国不行，西方一些媒体把中国骂得一塌糊涂，用上各种恶毒的词。默克尔在这种事情上偏于理性。如果说她被评为世界十大思想者的话，我觉得有一点自己独立的思想是不容易。有一个叫勒庞的著名的思想家，写过一本书叫《乌合之众》，里边关于群众叫作无意识的大多数，有的时候脑子发疯。

群众实际一定程度上受人操控，人云亦云，总是顺着别人的套路说，思想越来越偏向，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关门主义。但是你拧着大伙的意见，发表冷静的意见，这很不容易。

默克尔呢，大概是有上述特点，所以默克尔在任时期，德国和中国的交往总的来说偏于正常。那现在继任者有没有可能继承默克尔的这个遗产，在中德关系的问题上站得高看得远？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