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走出山的大姑娘

刚刚转过弯停在山脚下的宽敞处，小姑娘不知不觉地就闪到跟前，喜眉笑脸地向我俩点头问好，一声纯朴友好的“叔……”，顿时觉得山里的阳光都更加温暖起来。没等我俩回答，小姑娘便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去。小姑娘个子不高，双肩包挎在肩上，衣服干净整洁，眉目清爽，步伐铿锵，一会儿就消失在山背后。

瞬间商定，发动车子出山，赶上小姑娘，捎她一段。小姑娘谨慎小心地打量车内，确认我们两口子面相和善，消除了顾虑，才上了车，没有任何障碍地交流开来。

小姑娘的家在山里头，父亲在山外打工，母亲守在家养羊种地。小姑娘今年刚刚上了县城的私立高中，两个星期回家一趟。礼拜五放学后，从学校到车站步行约半个小时，搭班车到山口的公路旁得一个小时，然后步行两小时走山路回家，到家天就黑严实了。在家呆上一天半，帮母亲干农活干家务，洗衣洗头洗澡，礼拜天吃过中午饭就要早早步行出山，紧赶慢赶，到了学校，往往就迟到了。

小姑娘说她习惯了，她说山里娃皮实，从上小学开始，她就步行。上四年级时，村里的学校撤并到了镇上，平时住在学校，山口到镇上不远，走快些，两个半小时就能赶到。她说家里其实有个电动车，她操心山路坡陡弯急，不放心母亲骑着接送她。她说她父亲常年打工，不打工不行呀！她学习基础不好，没有考上公立高中，只能花高学费在私立学校上，毎学期学费四千三，加上书本费、住宿费、上灶费和来回车费，一年下来至少得一万好几。她说父母亲都很辛苦，都不容易，她要好好刻苦学习，将来上个大学，看看山外的世界，让父母亲能享些福。

我问小姑娘，山里好吗？小姑娘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回答，谈不上好与不好，生在山里就爱这青山绿水。但单凭空气清新也留不住年轻人，毕竟外面的世界繁华精彩，有很强的诱惑力呀！现在山里人稍有能力的，有一半以上都去了城里，购房落户，开始了新的生活。小姑娘反复说，她也要走出大山，即使现在受些累、受些罪、受些苦，也下决心一定要走出大山。